“诸位大人，你们听我说，整个事情，我和诸位一样，都是不知情的啊。”
“我知道他或许能搞出来，也就比各位提早个半刻左右，我是看到了当时李空殿下那种决绝的态度，当世罕见，这才有了一点点念头。”
“但也是和诸位一样，看见大火燃起之时，才明白了一切。我不知道这火焰为何如此凶猛，遇水不灭，遇石可熔。”
胡惟庸解释完之后，看着整个文官巨头们的表情。
他就明白了。
完蛋！
解释不请了。
“在下也是想着先确定好赌局，让李空吃点苦头。”
“然后在奉天殿中看着皇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在意。”
“最后看着火焰燃起，这才勉强相信了。”
能够一步步爬到这里面的没有庸才，更别说这位名留青史的宰相大人了。可此刻，再出色的口才也难以解释如此事实。
他词穷了。
第一次，他明白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口才和辞藻并非是万能的王牌。
李善长看着胡惟庸一脸失望的挫败感，也不得不有些相信胡惟庸的说法。毕竟，现在也没有必要去欺骗他了。
可即便相信了，事实也是一团乱麻，
“如果真按照老胡的说法，”
“李空仅仅用了不到一天就能够找好原料，东西，然后研究出了方法和内容。最后，在群臣面前演出这场大戏？”
这个想法出来之后，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呢？
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都是领域内的专家
一步一步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都是人尖子。
他们掌控着也许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完善的一套科技与行政体系。
他知道李空很厉害，大食数字的妙处，各种奇门遁甲异术，他也是有所耳闻。
可是，不到一天！
一个能够将皇宫彻底轰个底朝天的军械就这么做好了？
“这里面的技艺和制作流程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如果材料十分罕见的话，那么即便做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可李空能在皇宫中自己找就能找到的。”
“必然是市井常有之物。”
“可这技巧，倘若真是胸有成足，想必一定是练习足够了的。依照这一次的动静，皇宫起码得毁了十回了，可是却一次都没有。”
刘伯温从文山卷海中抬起了头，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李空殿下第一次制作呢？”
本来十分热闹的中书省大堂，瞬间变得十分安静，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出来。远处的官员和仆役们也都放慢了脚步和速度。
希望不要吵到几位大人。
几人的小圈子里突然出现咕嘟一声。
杨思义被活生生吓得吞了吞口水。
第一次制作？
在皇宫？
这样的胆子可不是那种武人粗暴的不服就干。
这里面所要求的自信，对各种材料的熟悉，对于制作流程的信手拈来，这都是有要求的。
除非！
李善长和刘伯温同时抬起头来，这对争了一辈子的老对手在同一时刻，找到了同样的答案。
两个一起说道：
“除非这些东西都已经深深的烙入到李空的心里了。”
“除非，李空真的不只是咱们最开始所想的那种简单的少年俊杰，他的学识和底蕴深不可测。”
“这小子倒是藏得够深啊\"有鸟正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未鸣，鸣必惊人啊！”
位于文官之首的两位哈哈大笑，拿起刚刚递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李善长笑道：
“好了，都别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了。这场闹剧也是时候收尾了。”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日上朝再议。”
刘伯温也笑着说：
“看您说的，这明日上朝也不简单啊，那恐怕也是龙争虎斗啊！”
“这不得准备准备嘛。”
两只老狐狸简单交锋了几轮后，就准备回家睡大觉。
这一天，或者说，就上午的那一个瞬间。
他们的认知正式被推翻了。
战场上将不再是你杀死我，我杀死你，而是我足以让你倒地不起，但却看着你在痛苦中久久不能死去！
但对于大明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事！
当前各路兵马都在征战，讨伐逐鹿、剿匪安民、开疆拓土。有的各有胜负，有的损失惨重。
十室九空无儿郎，二老一孙空白发。
这早已是许多地方的常态。
既然李空有如此不世之器，
那么就全力支持，不惜一切代价，给这乱世，画上一个终点的句号。
几位大臣一同走到大门门口，在仆人的簇拥下上了轿子。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开窗户，看着远处的皇宫。
现在是子时，好的宝物、好的功劳就要配得上好的功勋，归属好的集体。
等到了明日上朝，就是一切都该见分晓的时候了。
见证每一方势力的功底的时候到了。
既然都觊觎着如此天才，那就要给所有人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如何了……
第二天一早，
上朝
在前几个小问题慢慢搞定之后，言官的一纸奏折拉开了大幕：
“皇上，臣听闻昨日皇宫中燃起大火，不知是何缘由。臣要弹劾拱卫司不察之罪。”
前排的官员们立刻变得精神起来。
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朱元璋略微有些尴尬，解释道：
“非也非也，昨日大火并非是侍卫不察之误，乃是朕在皇宫中试验兵器所致。”
“那不知诸位大人可否知道？”
“诸位爱卿也在现场观看。”
“皇上，臣想弹劾诸位大人失职，一是尚未劝诫皇上在皇宫中试验，二来则是让皇上和诸位大人处于险境之中。”
“若是皇上和诸位大人有些许闪失，这大明江山又该如何自处？北元贼子也会卷土重来，这天下想必又是生灵涂炭。”
兵部尚书吴彬忍耐不住了，走出人群直言道：
“启禀皇上，这位言官大人言之有理，还请皇上日后将这兵器赐予兵部，方可堪大用。二来，这兵器乃是我朝绝密，还请这兵器的始作俑者前往兵部一叙。”
该死的！
第一个想抢人的来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