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群臣一片哗然。
此时,殿前的一片红中杀出了几抹绿色,
一位将作监的官员立马从后面冲了出来,右手指着李空哆嗦着说不出话,半天才挺了过来,只能吐出几个字来:
“竖子尔敢。”
另外一位绿袍官员立马跪倒在大殿中央:
“大殿所在,朝廷威严所示。臣都察院御史王伦请求惩戒此狂徒,以诫后世。”
“臣弹劾此贼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哗众取宠,藐视威严,不惩难以平天下悠悠之口。”又是一个大胡子从后面冲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指责李空在胡说八道。
太子忧心忡忡,李善长满脸失望,杨思义也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似乎李空马上就会被拉出去斩首示众。
李空此时站在朝堂中间笑嘻嘻地看着一个一个从后面冲出来的官员们。的确是看人下菜啊,要是那位大员说出此话,大家虽然还是不信,但也会斟酌几分,可区区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呢?
看来是成为他们刷政绩的工具了。李空腹诽道。
刘伯温眼看不对,立马出班营救道:
“李空,你刚刚所述,可是戏言?”
李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一般。
“下官句句属实,奈何诸公不信。”
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与整个大殿其他人的严肃表情截然不同。
将作监丞出班询问道:
“李空殿下的神仙功夫臣也早有耳闻,只是当初臣斗胆前往后宫向李空殿下讨教破敌之法,殿下当初曾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米足肉满,无需巧妇。”
“今日之言,与当初截然不同,此番何为?”
李空淡淡一笑:
“昔日南方已定,兵多将广,今时不同往日。”
再说了,当初是确实没有东西,想着没有你们也能成功打下天下,那我还研究个啥,自己找个地方躺着歇会儿,他不香吗?
李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要宣布此项政令明日起开始实行,若有差池,便是有皇后娘娘为你撑腰想必也难以平息诸公怒火。想仔细了,皇上也在大殿之中,这欺君之罪,可不是加加班就能抹平的。”
李空挤眉弄眼地点了点头,这老头之前让老子加班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出来保自己了,保不齐是不是资本家的眼泪。
李善长手拿笏板来到中央,说道:
“启禀皇上,既然双方都同意,也都没有食言的想法,为公平起见,就准他五日如何?”
“准奏。”朱元璋化身盖章机器,立马同意。他倒想要看看,李空是如何化解这个死结的。
当初他也问过李空这个问题,他得到的答案和将作监丞的答案几乎是一样的,只是字句稍微有些不同罢了。
“不需要五天,明日即可,还请大家明日前往皇宫一观。”
此时终于轮到李空嚣张了,他说完这句话便立马往回走。
“李空,你只需要今天这一天便足够了吗?”
胡惟庸潜水了大半天终于冒出头来了。
“对!今天别给我安排工作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日再与诸公相见。”
朱元璋看着李空的背影,心里稍微有些发笑。
下朝后,朱元璋、朱标、李善长、刘伯温等寥寥几位,来到了书房议政。
“到底是小孩心性啊,心里有东西是藏不住的,本来还以为这孩子终于愿意出来干活儿了,搞了半天还是想要偷懒。就让他好好吃个苦头吧。”刘伯温说道。
第二天,群臣来到皇宫围成了一团,李空站在场地中央,偌大的黑眼圈稍微淡了一些,这是昨晚睡足了的结果。
“杨大人可以去国库调取钱财了,我这边还等着拿工钱呢?”李空非常臭屁地嘚瑟着。
“小子,想要国库的三千两,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一见到军械,我马上就用车给你拉过来。否则,这板子打到屁股上,可是不好受的哦。”杨思义也是笑呵呵地开起了玩笑,看上去似乎与昨天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
李空颔首:
“那在下就不卖关子了,将作监,把东西抬上来吧。”
几个壮汉从房间里抬出了三个上了锁的大箱子,一个大缸,以及一辆小型投石车。
李空从袖子里拿出三把钥匙,把三个箱子一一打开,一个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瓷器瓶,随后拿起一些黑乎乎的石头,熟练地开始了研磨。
军器监丞走过去看了一眼,看着这几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有些眼熟。
用手在第一个箱子里面摆弄了几下,又拿出一块起来用鼻子闻了闻味道,手指蹭了蹭,神情疑惑。
“硝石,这是为了什么呢?除了能够制冰以外,应该没有其他用途了吧。”
随后又摸了摸另外两个箱子的东西:
“硫磺、木炭。”
此时,这位大匠陷入了深刻的回忆,他似乎有点印象,但确实不太能够想得起来了。
“大人,怎么样?这小屁孩可能吗?”
一旁的手下围了过去问问,他摇了摇头,用手拨开了众人,回到了朱元璋身边,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啧啧啧,研磨起来了,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模样啊!”
军器监丞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抬头:
“研磨!看样子还是用火药!”
他的惊呼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李空抬起头:
“不愧是军器监丞,还是懂行啊!”
众人都疑惑不解,朱元璋有些好奇地问道:
“什么意思?”
这位官员这才回过神来,躬身解释道:
“启禀皇上,唐朝孙思邈的《丹经•内伏硫黄法》中有所记载:硫磺、硝石各二两,令研(研磨),又用销银锅或砂罐子 入上件药在内……候出(会有)焰(起)。”
“臣刚刚发现,这三个箱子里面分别是硝石、硫磺和木炭,故突然想到,这才惊扰了皇上和诸位大人。”
刘伯温高兴地拍了拍手:
“原来如此,北方少雨,气候干燥,采用火药效果极佳,李空想必是希望用火。”
“这是巧借诸葛故智,只可惜北方少雨,世间也不会再有五丈原了。”
李善长也点了点头:
“火药相比于其他工程器械而言,辎重更少,效果更好,这的确是一项好计谋。”
“不仅如此,这与火药不同的是,不需要粮草辎重,只用硝石、硫磺便可,节约了国努,还速度极快。”
重臣们纷纷点了赞,但一些低阶大臣中却出现了别的声音。
“这火药虽说已是军械,但大多用于破城,北元多以骑兵为主,遇火则分之,真的有效吗?”
“莫不是野火燎原,逼迫骑兵集中,再以火药摧之。”
一个武将说话了,这是个懂行的存在。
杨思义朝着朱元璋微微行礼:
“皇上,这次是臣输了,空费国努,还请皇上责罚。”
一切都是为了国事,爱卿不必在意。”
朱标非常兴奋,连忙冲了上去呼喊道:
“空弟,不用再做了,你赢了,快回来吧。到时候咱给你们多放几天假”
李空摇了摇头:
“不对,你们想错了。”